1991年6月9日,被判死刑的乔四在两名警察的押解下,向陈家岗刑场走去。
他将在这里执行枪决。
和其他即将被执行枪决的死囚不一样的是,乔四并没有东张西望,惶惶不安,甚至在他的脸上也没有看到难过的表情,反而是一副“英勇就义”的“凛然气概”。
甚至当子弹上膛,乔四也没有感到害怕,还气焰嚣张地大声喊道:“我这辈子,值了!”
之后随着“砰——”的一声枪响,乔四瞬间倒了下去。
“黑龙江黑帮教父”乔四就此覆灭。
那么,乔四到底有着怎样的经历?他又为什么会如此张狂?
不声不响的砖瓦工
乔四是黑社会组织的一个头目,外号东北“乔四爷”。
他被执行枪决的那天,他的小弟们身穿黑色西服,胸前带着一朵小白花,神情悲伤。
人数众多,场面声势浩大,让人无可奈何。
而在他还没有成为“黑龙江黑帮教父”之前,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泥瓦工,而“乔四”也不是他的本名,他的本名叫做宋永佳。
1948年6月21日,宋永佳出生于黑龙江哈尔滨市,在兄弟姐妹中排行第四,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,靠着种地和打零工维持生计。
因家境窘迫,家里的众多孩子无法读书,为了不成天蹲在家里坐吃山空,于是宋永佳就像哥哥姐姐们一样,早早地就外出打工了。
因为年龄太小,找了好多工作都没有人愿意要他,后来还是在老乡的介绍下,他才去了一家工地帮工。每天起早贪黑的,纯纯地靠一身力气来挣钱。
为了能够养活自己,宋永佳即便是再不喜欢这份工作,也还是硬着头皮干了下去。
一段时间后,他靠着一张能说会道的嘴,在工地上与工人们打成一片,还学到了不少东西。
但少年的叛逆和又苦又累的工作让他产生了厌烦,于是他开始懒散起来,有钱的时候就到处潇洒快活,等到没钱的时候再回到工地。
也是在这时,他认识了不少当地的小混混。
和小混混们待的时间久了,对方打架斗殴有时候他总会冲上去“帮忙”,为此还被拘留过几次。甚至在被拘留的次数多了之后,还和几个民警都混熟了,因为他能说会道的,有时候还能和民警们开开玩笑。
这让民警们对宋永佳多少有些好感,每次在出去的时候都劝他“好好生活”,不要再做违法的事情。
而宋永佳嘴上保证着会好好地工作生活,但下次该进来还是会进来。
俗话说“一人吃饱,全家不饿”,宋永佳就抱着这样的心态生活,也没想过结婚生子。长久以来,他有过表面光鲜的生活,也有过混吃等死的穷困状况。
一眨眼,宋永佳就30多岁了,此时的他心中开始不甘于现在的生活。
由于常年过惯了散漫生活,宋永佳既不想努力还想挣大钱,于是他一边和小混混们厮混,一边在工地上偷奸耍滑,还时不时地幻想着“一夜暴富”。
后来哈尔滨开始搞起了城市建设,为了能将哈尔滨打造成一个像模像样的城市,有关部门开始了拆旧房、盖新房的工作,有时拆迁工作顾不过来的时候,还需要外包给别人。
虽然拆迁时补有拆迁费,但对于大部分老人来说,老家的房子就是根,他们不舍得走,哪怕有比较客观的拆迁费。于是,他们守着老宅子就是不愿意挪动。
对此,负责拆迁工作的人员好言好语地进行了劝解,但不论他们怎样保证,出多少拆迁费,有些老人还是不愿意搬走。
就算工作人员磨破了嘴皮子,也不见老人松口。
还有些老人一听是来劝自己拆迁的,他们直接就闭门不见。
甚至还有老人提着菜刀威胁他们:“想让我搬家不可能,除非我死了!不然就走!”
遇到这种情况,工作人员们也只能摇头叹息,无可奈何。
这样的情况被宋永佳看在眼里,他在心里琢磨出了一个“歪主意”……
狠起来自断手指
1983年的一天,没有工作的宋永佳在路边闲逛。
在一处工地的附近,他看到有一群人围到了一起,不知道在做些什么,好奇的宋永佳也赶过去凑热闹。他好不容易挤到了最里面,只见几个工程队的人在与几个动迁户聚在一起争执不休,周围都是看热闹的人。
原来,这是工程队的人在劝着动迁户搬家,奈何动迁户就是不愿意。
随着争吵得愈发激烈,动迁户中的一个老人不声不响地进屋了,出来的时候手中拎着一把菜刀,张牙舞爪地说:“走!快走!不让拆就是不让拆!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让拆!”
随着老人的吆喝,动迁户们情绪高涨,推推搡搡之下竟然有了想要动手的趋势。
就在这时,宋永佳看到一个与自己相熟的工作人员,也正在推推搡搡着。心中窝气的宋永佳直接冲上前去夺过老人手里的菜刀,就在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,菜刀一起一落,他的一节手指就已经被剁了下来。
周围的群众被他这一行为吓了一跳,有些胆小的女生甚至都尖叫了起来。
宋永佳忍着十指连心的疼痛,面色阴冷地吼道:“娘的!不就是让你们拆迁吗?那些不想拆的,有本事像我一样把手指剁了!没本事的就乖乖听话给老子搬!不然我可保不准对你们做些什么!”
随后,他也不顾流血的手指,用另一只手拿起身边的锄头就砸向了人家的窗户,在场的没有一个人敢吭声。
经过宋永佳这么一吼一砸,众人纷纷停了下来,不再动手,那些动迁户更是吓得缩了回去。他们再不想拆迁,也不会拿着自己的命去开玩笑,纷纷点头哈腰地保证自己会拆迁。
工程队的人也都被宋永佳震惊到了,看着这个“有魄力”的年轻人,工程队的工头忍不住走上前去,小心翼翼地问道:“兄弟,真有你的,你敢不敢去处理剩下的拆迁钉子户,处理好一个薪资不少。”
一听人家说薪资不少,宋永佳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。
在他看来,处理“钉子户”是一件很容易的事,软的不行就来硬的,总有办法能解决这事。
于是,宋永佳就把那些社会小混混、刑满释放的罪犯聚集起来,组成了“拆迁大队”,开始收拾那些“钉子户”。
他带着一行人,拿上刀枪棍棒,来到那些“钉子户”的家里,只问一句:“拆不拆?”
有人看到他的势力,心中害怕,就立即答应拆迁,这时候宋永佳就笑眯眯地给人家拿拆迁费。
遇到那种“顽固不化”的“钉子户”,宋永佳二话不说,就让人上去砸,还顺带将人家打一顿,直到他们肯拆迁为止。
渐渐地,他在当地混的小有名气,有人问他是谁时。他因为住在一个大桥边上,又在家里排行老四,就称自己是“大桥老四”。
随着他手下的人越来越多,解决的“钉子户”的速度以及数量也提升了上来,从中更是获利不少。于是手底下的人开始称呼他为“乔四爷”,和他同样混社会的黑社会组织,就会称他为“乔四”。
没过多久,乔四就成了当地有钱有势的“黑社会老大”。
此后,乔四愈发横行霸道起来,有钱之后的他想要更有钱。他用自己那“三寸不烂之舌”,到处恭维着有关的政府人员,还拿钱贿赂他们,让他们允许自己承包拆迁工程。
“会来事”的乔四最终如愿以偿,摇身一变成了哈尔滨市龙华建筑工程公司副经理。
恶有恶报
此时的乔四在当地可谓是混得风生水起,人生也到达了巅峰时期,有权有势,还有钱。
想要什么就要什么,别人惹了他就要付出代价。
之后,贪婪的他为了获利更多的钱,开始倒卖拆迁工程,垄断周围的建筑工程。
1988年的时候,乔四靠着自己的强硬无理,只用8万块钱就承包了一处拆迁工程。但他不打算自己干,扭头就将这处拆迁工程以18.5万的价钱倒卖给了别人。乔四就这样什么也不用做,就获得了10多万的利润。
10万元在当时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,可这也只是他资产里九牛一毛。
两年后,因为有人在附近承包了一处拆迁工程。乔四知道后,就找人直接将其拆迁队队长绑到办公室拳打脚踢,不仅要让人家将这处拆迁工程让出来,还要让其归顺到他的手下。
经不住折磨的队长最后只得妥协。
乔四就用这种方法扩大自己的势力,成了黑龙江名副其实的“黑帮教父”。
他曾扬言:“只要有钱,没什么人是他动不了的,十万一条腿,三十万一条命!”
甚至生活上也奢靡至极,他建豪华别墅,夜夜笙歌。坐着当时最好的轿车,挂着最引人注目的车牌号。在路上遇到好看的女人,直接带上车玩弄,事后丢下一万块扬长而去。
真的是嚣张至极。
在短短的几年时间里,以他为首的犯罪团伙犯案多达130多件,有些坏事就算有人知道是他做的,也没有人敢报警,生怕惹祸上身。
这样的人在社会上终究是个祸害,做了那么多的坏事,最后一定会付出代价。
在一次汇报当地治安的工作中,公安局的一位领导将乔四等人的事情报了上去,层层上报后,引起了时任黑龙江省委书记孙维本的注意。
随后,孙维本下令严厉打击这种“黑社会组织”,还要求迅速行动、一网打尽、以防后患。
1990年8月10日,乔四被逮捕了。
他在被警方拿下的时候,还不可置信地说道:“我是乔四爷,你们都敢抓?”
但回应他的只有冷冰冰的手铐脚镣。
随着乔四的被抓,黑社会性质的人也作鸟兽散,当地的治安环境开始渐渐恢复。
当一审判决书下来,乔四被判死刑,对此,他还和警方讨价还价:“我自己出钱,给国家建一条高速公路,能不能不杀我?”
要知道一条高速公路的价钱需要数亿元,他扬言自己能修,不知道在他的背后,还昧着多少见不得光的钱。
他这一“拿钱换命”的请求被毫不犹豫地拒绝了,警方告诉他:“别痴心妄想了,早知如此,何必当初呢!”
最终,他被处以死刑,在47岁的那年,死在了离家只有18公里的陈家岗刑场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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